2010年5月19日10点左右,在河南省新密市一座叫青屏山的小路上,当地居民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子,浑身是血,所带物品散落一地。
民警赶到后,发现该女子整个人几乎趴在血泊之中,身上有多处刀伤。庆幸的是,女孩还没死,有一些微弱的生命体征。然而,送到医院没多久,女孩由于伤势过重,最终没有抢救过来。
经查,女孩叫王亚萌,16岁,新密人,在河南平顶山市的一个美容店里打工。5月18日,也就是案发前一天,王亚萌从平顶山回来看朋友,没想到在去朋友家的路上遭遇不测。
家人介绍,王亚萌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,从小到大都没让人操过心。为了减轻家里的生活负担,初中毕业后,王亚萌就去了平顶山学美容。她对家人说,学成之后要回来自己开个店,到时候还要把奶奶的白头发染了。王亚萌出事后,每当拿起孙女的照片,奶奶都是老泪纵横。
王亚萌到底为何被害?是仇杀还是另有他因?
警方走访发现,王亚萌性格善良,从不与人争执,社会关系也特别简单,没有与人结仇,基本排除仇杀可能,随后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也排除了她受到性侵害的可能。
现场遗留下来的挎包和钱包都有被翻过的痕迹,耳机、化妆品都在,但没找到手机,钱包里也只剩下几块钱,大额面值的钱一张也没有。
警方据此判断,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。
只是,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,连指纹和脚印都没找到。案发地又比较偏僻,没有任何目击证人,周围的摄像头也没拍下有价值的信息。
至此,本案的一条重要线索,仅有女孩临终前说的4个字。
在民警将王亚萌紧急送往医院的时候,她含含糊糊地说:“四个孩儿”。
民警分析认为,这很可能是一起团伙作案,四字遗言即指引了破案方向。
民警随即走访了大量当地居民,询问案发当天是否看到“四个孩儿”出现在周围。遗憾的是,未有正向反馈。
警方又对附近所有监控里的200多个小时录像内容再次复盘,一秒一秒地看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,结果真有了新发现。
一辆灰色面包车在案发前上了山,在案发后又下了山,时间节点非常可疑。
莫非“四个孩儿”就坐在这辆面包车上?
侦查员们的情绪一下子从低落转为了兴奋,立即全力寻找这辆灰色面包车。可找到后,民警们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。当天,这辆面包车只是到附近的学校去接人了,接完人后就急匆匆回家了,不存在作案时间。
转眼,距离女孩被害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时间,案情却没有一点进展,家属急,当地百姓急,公安干警们更急。
为了,民警们死死盯住监控录像,没日没夜地梳理有效线索。每一辆车,每一个人,每一个交通路口都不放过一丝一毫。
这项工作听着简单,却是一项极度费时费神费精力的活,强度也很大,时刻都要处于紧绷的状态,因为稍一留神就会错过关键信息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民警们终于在监控录像又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——某个屏幕上的一个小黑影。
这个黑影很小,出现的时间也短,前面几次查看都被遗漏了,这回还是个老刑警几乎把眼睛瞅花了才发现的。放大后看到,这个黑影就是被害人王亚萌。
追踪黑影的动态发现,案发前,王亚萌坐上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赶往事发地。
很快,警方就找到了这辆出租车,司机反映,当天他确实拉了一个女孩,但是因为路不好走,司机并没有上山,而是到山脚下就让女孩下车了。司机还说,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现场。
司机的嫌疑暂时被排除,民警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再次中断,这让民警们的情绪再次陷入低潮,家属的情绪则变得激动,他们甚至说,如果警察破不了案,就自己找人解决。
专案民警备感压力,也觉得很窝囊,在分管副局长的组织下,大家从女孩的临终遗言入手,重新梳理案情。
对于“四个孩儿”,众人再次展开了讨论,有民警认为,新密方言有一个特点,就是“si”和“shi”不分,也就是平舌音、翘舌音不分。女孩的临终遗言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,就是她说的是“是一个孩”?那么,作案的就不是四个年轻人,而是一个年轻人。
这次讨论似乎让案情找到了突破口,民警们振作精神,分工协作,又一次聚精会神地观看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监控录像。目的很明确,就是要找一找在案发前后有没有单独上山的年轻人。
经过一遍又一遍的观看,终于有了发现。一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的平头青年,走进了警方的视野。
此人在监控画面上显得十分悠闲自在,与匆忙的路人对比起来显得十分不和谐,并且他的上山时间与案发时间高度吻合。
办案民警凭着经验,认为此人很重要,即使不是犯罪嫌疑人,也可能是。
专案组迅速将此人的画面做成照片,在全市范围内排查。但是,好几天过去都没有结果。
最终,新密市警方决定在全省范围内通过悬赏的方式寻找此人。一时间,街头巷尾,报纸报刊,电视屏幕全部都是寻找平头男子的信息。
信息撒出去后,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,公安局的举报热线基本就没有停过。
举报电话近千个,经过排查和分别,却又一一排除了。眼看着线索即将再次中断,接下来的一个电话带来了转机。电话反映,这个平头男孩很像是家住郑州的一个人。
办案民警抱着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思想,立即来到郑州。当侦查员拿着相片到该男子的家后,其父亲的第一句话就让民警兴奋了起来——他不解地问民警找他儿子做什么。
经查,平头男子名叫梁恒,26岁,无正式工作。他7岁时,母亲去世,他的父亲再婚,继母对梁恒非常好,将他视如己出。
为了好好抚养他,两人没有再要孩子。为了让他早点儿结婚,两人还筹借了8万元钱给他盖了房子。为了激励地上进,继母还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给他绣了“奋斗”二字挂在他的房间。
梁恒居无定所,一事无成还经常撒谎,所以父母也不知道他当前在什么地方。民警当即对他布控,几天后,在开封的一家网吧里找到了他。
一见到身穿制服的警察,梁恒就说出了一句话。听到这话,侦查员就知道,案子破了。
他主动问民警:“那个女孩有事没有?”
原来,梁恒也对自己当前的状态不满意,也对父母深感内疚,只不过,他想的不是怎么通过努力改变现状,而是琢磨着如何快速弄一大笔钱来报答父母。
因此,在从郑州游荡到新密后,梁恒决定在这里“干一票”。他认为,反正自己不是这里的人,只要作案后马上离开,警察应该就查不到自己头上。
案发当天,他在街上游荡着寻找作案目标,行至青屏山的时候,正好看见打车来的王亚萌下车后独自往山间小路上走。
于是,他尾随在王亚萌身后,走到僻静的案发地时,见四下无人,就拿着匕首扼住了王亚萌的脖子。
梁恒称,开始没想杀她,就是为了抢钱,但王亚萌使劲挣扎,并大声呼喊,了梁恒,在慌张下,他连捅王亚萌数刀,翻抢了50块钱后逃离现场。
为了这50块钱,梁恒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,害了王亚萌,也毁了他自己的一生。
回头看看,一个人在年轻时经历一些坎坷是很正常的,关键是要及时调整心态,正确面对。
诚如梁恒的继母给他绣的十字绣“奋斗”一样,如果他真的体会到了父母的一片苦心,坚持奋斗,努力拼搏,即使不会大富大贵,也会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,可以平安地过完一生,哪至于走上这条万劫不复的道路。
所谓慢即是快,一夜暴富的神话或许存在,但不适合普通人,勤劳致富才是人生常态和幸福的真谛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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